时间:2117年9月15日
地点:幻想乡
(资料图)
宇佐见莲子个人日志,梦档案……多少来着?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对于能够清醒地体验所有梦境的新人类来说,每一次做梦,与其是睡觉,不如说更像是灵魂脱离身体进行的一次次光怪陆离的旅行。
梅莉大概就是这样实现时空旅行的,将自己的意识投送到任何的地方,这样就可以看到,甚至是触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在和她相处这十几年后,我也逐渐做到了和她一样的境界。这不由得让我思考,如果有朝一日,所有人类都可以和我们一样,能够将意识脱离身体,自由前往任何地方,我们的社会文化,还有科技等等可以达到何种程度?
如此美妙的未来明明在等待着我们,但是大多数人类却对此感到惶恐,它们见不得任何超越洗脑自己的自然科学所局限的范围,原本用于描述和预测自然界的科学,已经在日渐复杂的政治环境当中,变性为了防止错误的思想传播的枷锁。如今的科学,就像是一个没有神明的宗教,而拥有权威的解释权的国家机关,更像是一个不需要布道和祈祷的教堂,除了他们想听到的,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声音能够出现在大多数人的视野里。
能够看到现实之外的新人类,在强权的眼里被当做肉中刺,眼中钉,明明是在为世人不顾一切的提供真相与启迪,得到的却从不是支持和鼓励,相反的,是一颗颗夺走他们性命的子弹,是无数被蛊惑的人类因为不知情产生的谩骂和仇恨。我不忍直视这个世界就这样吞没人类走向自由的光辉,但是我又不愿意让它在战火中燃烧,我到底该做什么……?要是我能知道答案就好了,想当初我还叫做堇子的时候明明还想做领导世界革命的人,结果现在,似乎回不去了。
对啊,幻想乡里的我,依然还是堇子吧?如果利用梅莉她留下的潜意识记忆体,记录我梦中的一切的话,是否能够让我获得以前那个目中无人的自己呢?
我原本打算直接通过梦境世界找到哆来咪·苏伊特,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和我保持联系的,不过,我觉得到幻想乡一趟也无伤大雅,毕竟时间充裕。我的第一站便是博丽神社,作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巫女,她在处理人类和妖怪之间的问题上积累了许多经验,对于现实应该也有参考的作用。
“哦?是堇子啊,只身一人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在幻想乡搞的事情,便是由她来平息的,看似心不在焉的外表下,是连我都必须要时刻戒备的强大力量,不过如果关系够好,她也并非永远都是这样子。
“我有点好奇,说实话……幻想乡里的人类面对非人类,是怎么变得这么和谐的?”
“你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目的吗?”
“就当是我在做一个旧时代的社会学调查吧……”
我很轻易地获得了对方的信任,这是我这十几年一直以来的良好表现支持的,事实上,八云紫对于幻想乡的控制,尤其是意识形态这方面非常的严格,任何可能会影响到人类村落的信息都受到了控制。
“这样吗?那倒也没什么问题……”
“既然幻想乡的人类和妖怪能够和平共处,我相信有一天,这样的处境也能够在外界变成现实,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没有必要躲在这里了……”
“然而很遗憾,幻想乡真正和平的原因,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堇子,人类和非人类之间天生的差异,让他们注定是不可能永远和平下去的,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仅仅是我这一代巫女的时代而已。”
“我知道你以前的巫女,是用更加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的,但是……”
“那不仅仅是暴力,堇子,那时候不像现在,有符卡规则的约束,矛盾可以在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之前得以解决,以前的巫女,每一次处理异变那都是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的觉悟,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残酷斗争,你看到现在的一切,那都是用无数前辈的鲜血换来的。”
博丽灵梦所讲述的,是我所认识的幻想乡完全不熟悉的部分,在更加久远时代的幻想乡,人与妖之间的平衡,实际上是时刻伴随着死亡和痛苦的。自从第一任巫女上任以来,幻想乡直到近代上千年的历史,就没有停止过战争,所谓的避开外面世界,能够让非人类悠闲生活的避难所,实际上也经历过不止一次腥风血雨。
之所以变得如今这样的安宁,本质上更像是在八云紫的个人意志下,动用权力强行得到的和平,作为境界贤者的她可以决定在这里所有妖怪的命运,而留在此处依附于她的非人类,本就是在外界已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的避难者,只要生活在此处,八云紫就始终对她们拥有足够稳固的控制。这是一种建立在威慑下,以八云紫的个人意志建立起来的秩序,博丽灵梦作为其永远的代言人,所做的无非就是传达贤者的意志,告诫任何居心不轨的存在让他们早点放弃。
这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哦,大概还是有吧,因为现实里的君主并非是八云紫,没有手眼通天的权势,也没有可以看透一切的隙间,我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更不愿意,所以博丽灵梦大概是没法给我正确答案的。在搪塞几句之后,我便向其他地方走去。
等我抵达人类村落时,正是日落时分,要是再晚一点的话,我从森林过去的时候就有危险了。身为一个外界人,当我看着身边这些明明生活在吃人的妖怪周围,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环境当中的村民时,我的心情毫无疑问是复杂的,这些村民的处境,毫无疑问是处于八云紫所设立下的信息牢笼当中,他们的生老病死,一生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和外面的现代科学有半点交集。但是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毫无疑问满足的,因为无论外界现在究竟如何,他们所认知的一切就只有自己的这个村子,以及外面居住着妖怪们的山川河流,花鸟树木。
这是处于完全封闭的常识体系下得来的结果,也是外界的那些政治家们一直在致力铲除的“落后”,“愚昧”,但是,外界的人类除了被鼓吹的所谓自由,又有什么呢?只要愿意,我可以乘坐宇宙飞船从地球抵达月球,轻易完成曾经只有神话传说里的嫦娥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每天所需要思考的,需要做的事情,永远都无法离开我面前的办公桌上,那个全息投影机里面呈现出的内容,除了工作以外,我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大概也就只有和梅莉通话的那半小时而已。
十分矛盾地,我觉得在这个连电都没有的村子里的人,反而要比居住在月球殖民地上,拥有畅通无阻的互联网,还有24小时运行的高科技工业和医疗设备的人类还要幸福。他们不需要担心自己每天的生计,不需要为万里之外的某一个人去担心,也不需要在签了一张契约之后就会变成大资本家的所有物,一瞬间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的结局。或许只有新人类可以改变这一切,凭借着我们连接在一起的相互理解的思想,以及能够观测梦的能力才能做到。
既然都到了人类村落,那么不去酒馆鲵吞亭消遣是不可能的,刚好心情有点差,而且,这个地方生产的酒没有科学世纪那样难受的化学品的味道,过了几百年从未有过变化。
“堇子?诶呀,好久不见了,这杯算我请的。”
茨木华扇应该也有很久没来外界了,不过这个环境,确实对她不太友好,就算是日本也有大量的天人特别行动队,对鬼王的威胁可见一斑。不过,那充满修仙气息的筋肉躯体还真是让我怀念以前的安逸日子。
“谢谢?嗯……在外面这几年的人情世故,都快让我忘了鬼是什么样子了。”
“工作的压力不小吧?尤其是你这种……特殊身份的。”
茨木华扇可以说是幻想乡里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当然,至于八云紫和哆来咪那种了解太多的就另当别论,虽然大家是异族,但是我在这里反而能借着酒劲迅速放下现实中需要的一切戒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幻想乡会被叫做梦中世界的原因,这样一个对比现实太过美好的地方,实在难以和残酷这两个字挂钩。
“差点都能把时间忘记的那种,我原本以为伴随着社会进步能够让人类重新接纳非人类的,但是嘛……”
“八云紫这么选是有原因的,哪怕你再神通广大,但是有些东西,终究不会改变。”
“但是,我想……”
“没用的,堇子,如果光靠新人类进行革新就能行的话,紫早就这么做了……我知道这里的很多东西让你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梦和现实,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是还没找到办法呢……”
“别太打击她,华扇,说不定呢,是吧?我都没想到你这家伙走了修仙的路。”
伊吹萃香相比茨木华扇是更加纯正的妖怪代表,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她会站在支持的立场上,说实话这个看上去整日醉醺醺的鬼要远比外表所见的机敏。
“我这是为她好,你不明白吗?”
“怎么可能呢?做鬼的什么时候还打算装成个家长一样去做人类才能做的事情?就算是做贤者的,还是得守本分的。”
“你是整天就只会怼我吗?”
“你不如考虑一下你这样对一个要做大事的人来说,这合不合适。”
酒馆内的气氛逐渐焦灼,但是最后也没有动手,只是伊吹萃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过于尖锐,先行离开,随后,又是新的一批客人入场,这里从来不缺生意,几乎整个幻想乡范围都有固定的客人。若是在这里喝到烂醉一吐恶气或许挺好的,但是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所以在告别之后,立即动身。
大人的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本是血腥厮杀的战场,却包裹在和善的面容下方,这不是我想要的。或许那些一直都幼稚的妖精可以给我答案?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向雾之湖的方向走去。
初秋的雾之湖水还算不上冷,漫步于湖岸边甚至只感觉到少许凉意,一旦气温开始突然下降,以至于接近冰点的时候,那便是琪露诺正在附近。这个笨蛋作为妖精似乎有着无穷的斗志和乐观,借助永生不灭的特性,大概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生物没有之一了。
不过,一旦接近雾之湖就应该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然而今天的雾之湖却出奇的安静,整日妖精成群的地方,湖面竟平整如镜。我抬起头,注意到了湖的另一边的妖怪之山,虽然月光十分微弱,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大量的森林被熔岩流所吞食,曾经完整耸立的八岳山峰,火山锥甚至半截都没了。
这里肯定发生过大规模的火山爆发,估计是22世纪初那场惊天动地的板块活动异常事件导致的,当时在日本本州东部发生了里氏9.2级的地震,随后,是一连串在7级以上的余震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之久。陆地因为强震而破裂,祸不单行的是,日本几乎所有的活火山也开始喷发,滚烫的熔岩和火山灰,伴随着冲击沿岸的海啸一齐带走了数千万人的生命。
看起来这场灾难几乎摧毁了日本的一切的同时,也让幻想乡难逃一劫,已经凝固的熔岩上方,已经长出了新的植物,只是不知道妖精们会因为此事遇到什么问题……她们是直接源自于自然界生命力的存在,大概也会因为这件事被严重打击。
“是人类吗?这段时间好久都没看到有来了呢。”
是住树上的三月精,看起来有点虚弱,不过还是十分活泼,能看到还是挺让我开心的,火山喷发导致的森林破坏,让一部分妖精开始向平原地区进行迁徙,更多的就聚集到了雾之湖的附近。
“是你们啊,看上去还是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巫女小姐还是魔理沙她们看上去都有些难过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些头绪。”
“琪露诺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琪露诺?那个永远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吗?她能出什么事?”
“我们也不明白啊!几个冬天都过去了,还是找不到她,要说不着急那也不可能……”
妖精是非常容易再生而且没有死亡这一概念的生物,即使被摧毁了,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复活,消失这么久,肯定有问题。
“你们和她这么熟,总得有线索吧……或者至少认识熟悉她的人?”
“灵梦她们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在这上面说任何一个字,不过,倒是有一个大妖精,而且绿头发的妖精,琪露诺好像叫做大酱的那个,会到八岳的破火山口去哭……为什么呢?”
她们当然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大致猜出来个结果了,就算是妖精,在那种程度的灾难面前,大概也不会有活下来的可能……更何况,是直接到火山口去……
我不忍心告诉三只妖精真相,所以,只能将我自己的问题盖过这个悲伤的事实。
“琪露诺,她是个非常要强的孩子,所以大概是去挑战很强大的敌人了吧……”
“就是啊!琪露诺怎么可能认输呢?她可是遇到任何困难都会奋勇出击的,当初面对摩多罗隐岐奈的时候她都没怂过。”
“还真是令人钦佩的勇气。”
“为什么人类总会莫名其妙的达成妥协呢?如果矛盾能够打一场来决定胜负的话,为什么要拖成好几次,甚至几百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嗯……或许如果做得太过火的话,要争夺的东西本身也就不存在了吧……”
妖精们当然不知道外界发生过的核战争,不知道上亿人在核爆的火光中变成等离子气体的惨烈景象,也不知道那些变成废土的辐射区,里面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场面。是啊,如果所有的矛盾能够通过双方打一架解决,不需要牵连无辜伤患,不需要因为背后支持的势力,做出自己不愿意做出的事情该有多好呢。
“人类的世界好复杂……”
“就是啊,我也希望,我们的世界能单纯一点,没有那么多理不清的关系……”
“要是累的话,在这里坐坐也没有关系哦。”
妖精有无穷尽的时间去逍遥自在,但是我只有一个夜晚,没法在这里逗留,那么,下一个地点是……
“堇子?嗯……虽然幻想乡里面的身体是特制的不会老化,但是能感觉到,你恐怕在外面经历了很长时间。”
遮天蔽日的竹林里,藤原妹红永远是最好认出的那个人,黑暗中升起的火光足以驱散大多数心怀恶意的妖怪。不老不死的蓬莱人,是被束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无法向前移动的存在,也不知道在永远亭里的那个月之公主能不能解答我的问题。
“那个,我想去永远亭一趟,如果不嫌麻烦的话……”
“你不会是要去见那个家伙吧?”
“很不幸,还真是。”
“那也无妨,辉夜也不能把我弄死就是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们蓬莱人的身体不死不灭,那心理也会因为死亡而重置吗?还是说……”
“你看看我吧,堇子,关于辉夜的那件事情,其实我已经不太关心了,就算我有朝一日为我父亲洗清耻辱,他们现在也早已经湮灭在被慧音她吞噬的历史里面了,我这样做有何意义呢?”
“我听说白泽吞噬历史是为了让你从中解脱……”
“她确实做到了,但是让那段历史消失,并不能让我摆脱辉夜,对于亲历者来说,无论再好的掩饰也是没有办法将其忘记的,只有当事人自己放下这仇恨的时候,这件事才能真正的结束。”
“所以,这是你选择的是吗?”
“那不然呢,以永恒不灭的身体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矛盾里纠缠是毫无意义的,蓬莱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浪费自己无限的生命,但是外界的人类,明知生命如此脆弱,但是在残害同胞时仍然可以毫不留情,也不知他们究竟还有多少可以挥霍的。”
是啊,藤原妹红可清楚了,她自己就曾经是人类尔虞我诈的黑暗面的受害者,当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摆脱了现实的困扰,但是我还没有。从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我亲眼看到过无数这样本可以避免的悲剧再次上演,为了显而易见的一点点矛盾,无数的士兵,将官在被政客洗脑的一股爱国热情下沦为了毫无意义的牺牲品。我手下不少的新人类,曾经也因为自身优越的能力,被当做更加强大的消耗品去无意义的在战场上面受伤流血。
我能够透过心灵感应看到过不少这些同胞们的梦,那些来源于她们最害怕的,最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一次次地通过梦将她们的灵魂救出,让她们能够在我的组织下得到安宁,并且回身反抗曾经压迫她们的这个世界,拯救更多遭受压迫和折磨的人。
就在我沉思的途中,就发觉已经到了永远亭的大门,这个月之都的建筑物周围的时空,就和其名字一般,处于一种奇特的停滞里,曾经我以为这是幻术,但是现在,我更倾向于相信确实是时间发生了难以描述的变化。
“外界人的精英?还真是稀客啊,请坐。”
月之公主身上有着数不清的谜团,甚至可能比月之都本身的历史还要悠久,不过和传说里描绘的形象有些许的差异,除了那对令人着迷的双眼以外,整体的面相更像是中国北方人而不是日本人,有意思……
能够让时间随心所欲地变化的月之民,或许就是我此行的答案,不过,对方的身份着实让我不知从何开始,因为我不知道能否以我三十年的人生去准确地理解见识过上亿年历史的辉夜的想法,然而接下来,她就用实际的话语让我明白,这一担忧是无意义的。
“你是在寻找遗失在过去的时间里,自己的某个影子,对吗?”
“啊,是的,毕竟掌握时间的人,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嘛。”
“人类总是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就会后悔万分,拼命寻找当初自己丢失了什么,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继续失去,直到他们最为珍视之物,亦一同消失。”
“但是我想寻找的,也就只有时间能够作为衡量了……”
“我明白,你想要找到的东西,和那些庸俗之人的追求并不一样,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也早就有所耳闻,你并不是在寻找自己的过去,相反的,是在寻找新人类的未来,对吗?”
“没错。”
“可惜啊,把我驱逐出境的月之民们,本来应该带着满怀的欣喜,去迎接你们的。然而,他们现在已经被自己内心中的弱点所掌控,大概已经丧失最后一点理智了,恐怕他们正在试图摧毁地球和上面的一切,就以这一点来讲,我当然要帮你。”
辉夜是在政变当中,和支持自己的党派一同被驱逐出去的,此时她对于月之都的疯狂也已经回天乏术,但是,对于月之都所拥有的各种疯狂科技,月之公主一直都有着从未过期也无法仿冒的最高权限,这其中就包括了储存在梦境世界当中,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角落里各种各样的知识和科技。
“研究梦境,并非是你们新人类的专属,我们月之民涉足它的时间远在你们之前,同样,也承受了其中不怀好意的各种意识体的侵扰很长时间。梦境就像是一面投射出我们灵魂当中最纯粹部分的镜子,我们可以在里面寻找到渴求之物,但是同样也会因为被欲望扭曲,变成各种不堪入目的模样。如果你真的要在里面取得自己想要的,就要有付出自己的一切的觉悟。”
“我过去所做的一切,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么,祝你好运,莲子。”
弹指之间,辉夜就将周围的一切飞速移动,直至超过光速之后,将我投入了两人之间的事件视界里,我也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不断向着更加深处的梦境跌落。
我脱离了八云紫设下的结界,看到了在周围不可名状的混沌当中,那仿佛泡沫一般的幻想乡的真面目,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量子之海,在我的身边所绽放出的由波函数构成的浪花,也看到了在这些五颜六色的海浪下面,不停抖动的发光的弦。这里是现实的背面,看似和我们熟知的宇宙不相关联,但是实际上,两者从来都息息相关,无法脱离。
第一颗恒星点燃时发出的耀眼的光,第一颗黑洞从母体里破茧而出时通过以光速发射的伽马射线的呼啸,只要我愿意,宇宙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在我的眼中如实展现。随后,我又注意到了在这片量子之海里不同寻常的其他事物,我看到了无数个人形的轮廓,像是在这里沉睡着,如果足够靠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的想法,这些是人类的灵魂,在我们处于现实的身体,被认为是在做梦的时候真实的状态。哆来咪苏伊特用于掌控人类梦境的窗口,便在此处。
起初以为辉夜对于梦境世界的描述是夸大其词,但是等我以肉身闯入这片领域的时候,我才发现更像是刻意缩小的描述,因为除去我所熟知的历史以外,还有许多人的灵魂,展现出了和我的记忆相互冲突,以至于从未出现过的部分。这些灵魂来自的地方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过去,目前也从未发生交汇的平行世界,如此重要的发现一旦提出,将会是能够改变整个世界的重磅炸弹。
哆来咪苏伊特作为能够观测和主宰一切梦境的魔神,拥有如此广泛的控制力是理所应当的,包括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其实也早就处于监控之下。
“瞧瞧这是谁来了,怎么,现实过的不顺心吗?”
“是啊,挺悲催的呢,以至于只能到自己的梦里去寻求安慰了。”
“否定自己现在的为人可不是什么正确的行为呢。”
“这不叫……这不叫否定!我只是需要我留在这里的,没有被时间带走的东西!”
我的二重身肯定就在这里,但是我要的并不是身体,而是投射在此处的,我的灵魂的镜像,没有她的帮忙肯定是要不到的。
“那不是你曾经想要摆脱的过去吗?当初你是这么说的。”
“我后悔了,不可以吗?”
“上一次我见到你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你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毁掉灵异珠的时间。”
“就当我找到了另外一个能让我不要命也要实现的目标吧,你帮我逃避过去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哆来咪,把那个的梦魂给我。”
“如果你想要,你就得自己来拿。”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意料之中的,夺取梦魂无异于直接夺走哆来咪的饭碗,但是我所求之物就在面前,不可能有妥协的余地。
“我们像这样分别处于梦境的两侧,一起见证历史有多久了?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我?我从来没在意过,当然不知道。”
“那就看看你的实力,能否配得上自己的梦想吧,宇佐见堇子,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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